《泰囧》之后5年, 徐峥再度“c位出道”-z6尊龙旗舰厅
这不是徐峥第一次引起轰动了。2013年初,由他执导的影片《泰囧》将华语片票房带入10亿时代,也宣告了徐峥不只是一个优秀的谐星。时隔5年之后,2018暑假,徐峥的新片再度创下上映5天破15亿的高票房,被戏称为“山争大哥”,再度“c位出道”。
类型片的再度胜利
看一个明星如何应对人生巅峰,或许比陷入低谷更见真章——《泰囧》夺魁的那一年,所有媒体都将其形容为以小博大的“黑马”,但徐峥当时的回答是:“《泰囧》不是黑马,我们有备而来。我、黄渤、王宝强三个人的脸一出现在海报上,这电影是什么类型已经很明确了。”
时至今日,当人们夸奖《我不是药神》敢于直面现实题材的时候,徐峥对它最简略的归纳仍然是他曾经用来形容《泰囧》的那三个字:类型片。
最初,他是从搭档宁浩那里听说了这个有真人原型的故事。这个有关救赎的故事,最打动徐峥的,首先是它的类型:“我以前在中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类型,尽管中国电影现在已经开展得很快,也非常商业化了,但是其实我一直期待看到一部真正的人物传记电影——就是以一个人物的经历,作为整个故事的发展线的。人物传记电影,在这个类型之下,包含了一层社会英雄题材——基于一个现实主义的基础,在这个基础上面讲了这么一个人物,整个人物是一个成长的故事,从一个完全不负责任的loser,渐渐成长为一个英雄。”
如果说《泰囧》的类型是“公路片”,那么《我不是药神》就是典型的“人物传记片”,一个聚光灯外不起眼的小人物,慢慢笼罩起光芒。
当华语片进入10亿票房时代,当大部分从业者都把票房成绩当作硬指标甚至唯一标杆的时候,徐峥对商业片的把玩,显然更具长远思维:“现在大家所有的人一说电影、关于电影的期待,其实讲到的就是票房、口碑。但是对我们来说,其实更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形成自己的影响力。希望大家在市面上的电影里面,看到一个新的类型。这个类型本来早就应该出现的,但是到现在才出现。我们知道在奥斯卡电影里面,其实就有很多是人物传记的题材,它是一种跟观众连接的类型,这种类型既具有一定的商业价值,又好看,还兼顾到一定的艺术性。并不是说因为艺术性就变成一个绝对小众的电影,我们希望它是一种具备艺术性的大众化电影,它能够感动观众、它能够影响观众,而这样的类型可以立住脚。”
幽默是一个重要的砝码
很多人对徐峥的评价都是两个字:聪明。事实证明,徐峥的商业判断是对的。在这里,“商业思维”并不是一个贬义词,它意味着让电影更加大众化,打动尽可能更多的人群——这并不是一件好做的活,君不见,在观众越来越成熟的今天,有多少剧组一味屈尊媚俗炒作都换不来高票房。
再来看《我不是药神》的处理——这么容易让人泪流满面的影片,拍得其实相当克制,没有过度煽情,甚至反而在一开始加入了不少幽默元素。“我觉得幽默的属性是每个角色都需要的,不管你是演绎一个正片、演绎一个悲剧,还是演绎一个悬疑片,我觉得人物的幽默是人物身上的魅力,更不要说在整个电影里面。”徐峥因表演喜剧成名,对幽默元素有自己的见解,“我们在前半部分呈现出某种讽刺性和一点点戏剧性。这是让整个人物生动,也是让我们整个戏剧更加生动、更加吸引观众的一个很重要的砝码。因为我相信,不管你的电影是呈现你艺术性的一面,还是呈现你最后多么宏大的主题,但是当你呈现生活的时候,它必须是生动的、必须是灵动的、必须是吸引的。而幽默我觉得就是必须具有的一个元素,幽默并不是搞笑、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一种娱乐,而是体现生动的一面,体现讽刺性的一面,体现人物更卑微、更具体、更让你感同身受的那一面。”
“拒绝无聊”,这是徐峥的立场,也是他认同的电影文化。因为喜剧成名的他,并没有在转型导演之后就对喜剧讳莫如深,极力想要除去“谐星”的名头——他自己的公司就叫“真乐道”,有种要把喜剧进行到底的表态。“其实喜剧是一个挺被动的路径,就是因为一开始演了喜剧,后来很多喜剧来找我,在喜剧方面也有所发展。但是我在很多采访里也讲过,其实每一个演员被观众认识都是需要有一个自己的特色的,别人如果能够接受你的喜剧,就是说你跟观众之间其实形成了一种连通。但是渐渐随着你的知名度和影响力,你肯定不会满足于就光是喜剧这一个符号,它其实可以衍生出去、可以辐射出去。所以其实这些年我也有尝试很多其他不同的类型,包括做导演的角色,包括一些其他悬疑的类型。像今年拍的三部不同的电影,其实都不全部是喜剧的,但是里面也多少会有一些喜剧的影子。我希望有喜剧的这个特色,有自己的这个特点,但是在不同的类型里面,还是可以衍生出很多特别的人物。”
在《我不是药神》里,徐峥不仅表现了一个小人物的前后转变,更加塑造了一个人物,“一个希望把他所领受的寒冷、残酷展现出来的人,但他更多的是在吸收消化之后,希望还世界以温暖。”
为新人保驾护航
执导筒之后,徐峥在新作里和搭档5次的伙伴宁浩再度合作,为新导演文牧野保驾护航,一起当起了监制。
文牧野加入了宁浩的电影公司“坏猴子”的“七十二变电影计划”。而他也早在前几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上就进入了徐峥的“法眼”——那一年,徐峥在电影节上看到了文牧野拍的一个短片,当时就对他说:你早就该开始拍自己的长片了。这句话,被文牧野牢牢记住——后来,在《我不是药神》开拍、演员进组的第一天,他就把这句话抄在小纸条上,偷偷塞进徐峥的房间门缝,感谢他当年对自己的鼓励。
对于老朋友宁浩的“七十二变电影计划”,徐峥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:“老宁搞了一个蛮大的计划,这个计划展现了他对现实主义的偏好、对批判现实主义的表达愿望。我很希望支持到他的项目,希望他这个计划可以成活。但是我们每个人自己的喜好和审美有所不同,如果是其他的电影,我也不见得能够参与得上,但是文牧野的这一部电影,我觉得作为打头阵的这一部,正好也是我能get到的电影类型,所以一拍即合。我们‘真乐道’也有很多发展新导演的计划,但是它的类型和它的角度,和‘坏猴子’的会有一些不同。”
两大明星导演此番齐心协力为《我不是药神》保驾护航,能够帮到新导演哪些方面呢?“文牧野作为导演,他也可以不需要我们监制,他本身的能力也能拍出这样的故事,但是我们身上有很多经验——老宁可以在剧作方面,像我因为本身参与了这个表演,包括在后期、宣传方面,我可以提供我的经验。所以我们监制,其实就是要让这样的电影可以浮出台面。我觉得对的导演、对的年轻人,他做的事情需要被大众更全面、更有影响力地去认知到,让大家注意到他,所以这是我们来做监制的原因,希望他的影响力可以更大一些。”
电影上映之后,所有人的“演技在线”都受到了观众强烈的好评,这也让徐峥感到高兴,因为他在剧组切切实实看到了所有人的努力。“我拍戏这么多年了,见过各种各样的剧组,所以其实我只要一到剧组,从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这个剧组对还是不对——像《我不是药神》这样的剧组,我觉得就是一个对的剧组——一个对的剧组,就是你看哪儿,哪儿都对,整个剧组的规划,每一个职位上、每一个岗位上的人员,整个剧组的氛围,我觉得都对。”
为了演好戏中一段不到一分钟的钢管舞,演员谭卓练了足足几个月,练到浑身上下都是淤青。为了演出白血病人的虚弱,演员王传君每天跳绳来减肥,一开始跳4000个,后来增加到8000个,差不多一个月左右的时间,每天只吃青菜。还在开拍之前自己联系了一家血液科医院,和另外两个病人同住在一个病房里,跟他们交流,去体验怎样演一个病人。演“黄毛”让无数观众潸然泪下的章宇,为了这个角色也很早就进入了状态,天天戴着“黄毛”在杀猪场里呆了一个月。演牧师的杨新鸣老师,自学了英语。被誉为“神演技”的王砚辉老师,同样早早进入状态,不计工本为了角色付出。
“我们是和真正的演员在一起,我很高兴我们在一个对的轨道上,让大家看到真正的演员是什么样子的,我相信他们呈现出来的东西,通过银幕可以感染到观众。”
哭戏:徐峥的另一面
把自己当演员而不是明星的,不只是影片中的一群配角,主角徐峥本人,也完全不把自己当明星或者说了算的监制,反而一直在征询别人的意见,期待别人给自己批评。
王传君回忆剧组第一次在北京围读剧本,“我挺惊讶的,对完剧本的时候,徐老师会跟导演提一些意见,我可能会觉得徐老师是一个成熟的导演,很多戏都应该是他在告诉导演你要什么不要什么——但是徐老师完全没有这么做,他只是帮助导演创作。然后我们第一次聚餐的时候,跟徐老师一个桌的全是年轻演员,徐老师突然说:你们每个人说说我的问题好不好?”
谭卓也对徐峥非常认可:“我们在一起开会的时候讨论剧本,马上就明白他是一个懂电影、懂表演的人,第一感觉是肃然起敬,与此同时觉得心里有安全感,觉得和这样一个有经验的人在一起工作安心。”
很多观众直到听到影片中徐峥流利的上海话,才知道这是一位上海演员。而徐峥对影片中上海话的处理也是经过一番思考的:“我们希望不管是在哪个地方的人,都能听懂我们的语言,所以最终还是采用了普通话来演绎。但是我们又希望这个普通话说的时候有一种腔调,所以其实基本上我们是把所有的话先翻译成上海话,然后再用那个腔调把普通话讲出来——通过这种方式,我们来找到那个现实中的人物所谓的生活质感。”
许多人不知道,徐峥也有自己表演的死穴,那就是“哭戏”。“我是不太会哭的,因为生活当中,我是一个偏向于理性的人,我从来没有在很多人面前呈现过自己非常感性的、痛哭流涕的一面。所以哭戏对我来说一直是一个障碍。但是我发现我演的角色,其实在最后都有人物的翻转和成长。所以每一部戏其实都是要面对最后要流眼泪的场面。”从前,在他自己导的电影里面,他能躲就躲、能遮就遮,“但是在这部戏里真正是遮不过去,所以后面面对两场大的哭戏,也是面临了很大的挑战。”徐峥希望,经过这部电影,大家可以看到从前没有看到过的,徐峥的另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