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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而优则导的说法,之前似乎都是对明星而言。文艺片演员吕聿来担纲导演拍摄“扫黑除恶”的主旋律电影,倒是头一遭。作为演员,吕聿来曾参演了《孔雀》《七月》《马背上的法庭》《无蝉的夏天》等一众散发着散文气息的电影,也许是这种基因,让《扫黑》这部讲述铲除黑社会的主旋律电影,也充满了质朴的生活质感,并未过于激昂,甚至有的时候令人感到窒息——特别是如果从影片里的刘立军,那个被黑社会步步拖进万劫不复深渊的小企业主的视角,来观察那个名叫“魏河”的小县城的话。
这两年大爆的亲情电影里,“社会”时常成为一种背景,其中生长的人物虽然活在“社会”之中,却似乎像在真空中穿行:《我的姐姐》中居委会等机构的缺失,让一个二胎故事变成灵魂的拷问:成年姐姐是否有义务抚养未成年弟弟。《你好,李焕英》虽然真挚动人,然而社会更是用来穿越的时空背景,没有任何生活逻辑可言——在那些淡化社会的“现实主义作品”中,人似乎只与周围的亲属形成关联,相应的角色成为一种叙事上的工具——这在特定的故事里本是无可厚非。然而,相比过度脑补,在开篇就告知“本故事纯属虚构”的五一档富豪家庭伦理故事《秘密访客》,节后上映的《扫黑·决战》,不仅尺度大得惊人,更融合了诸多真实的社会案例。
记得之前由吴彦祖出演的《除暴》,原型是张君团伙,片中有不少在犯案时对于无辜群众伤害的片段刻画——吴彦祖顶着张帅脸,让小孩玩手榴弹,或者是炸死晚上即将约会的小情侣,的确出其不意,但相对独立的刻画细节像小品一样穿插全片,难以留下更深的印象——最后的枪毙固然大快人心,却容易带着“港式警匪片”的概念,将一个荼毒西南多年的恶势力,轻描淡写地弱化为银幕上的“双雄对峙警匪片”。
而此番《扫黑》用了几个配角,展现了这些被压迫、受损害的人物形象的悲惨遭遇,对部分容易联想的观众,构成了一种清醒的恐惧:这些事情真实发生过:孙志彪案来自孙小果案、杨蕊案来自湖南操场埋尸案、县长的构造来自哈尔滨电力行业李氏兄弟案……
《扫黑》的出现,意味着当局对于反映时代的现实主义题材尺度的进一步开放:当我看着剧情里暗黑的邪恶势力时,受到的震撼不啻看到当年新闻爆出时的震惊——由于结合了具体的形象,更为骇然。影片一面敢于将镜头对准生活中这些骇人听闻的案件,一面又推进着剧情发展,最终水落石出,不免让人想到,这古代公案小说里“青天”的遗风,发心是为每一个平凡如刘立军的普通人,为了他们更好地活——这才是生活中扫黑工作的终极目标。
不同时期的主旋律电影总是以展现英雄、先进人物为己任。其实,若创作者略加思考便会发现,这些英雄与先进人物,归根结底所为的是人民的福祉。优秀的主旋律电影之所以优秀,在于创作者的眼中看到了主旋律的“主”之所指:我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,我们所在的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。
《扫黑》尽管是商业片的架构,却也用心地观察普通人的疾苦,描写出扫黑除恶的初心。走出影院的时候,脑海里忽然想到诗人臧克家的名作:有的人,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。(撰稿 孟渐新)